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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酺・渐雨回春

作者:杨泽民   朝代:

渐雨回春,风清夏,垂柳凉生芳屋。

馀花犹满地,引蜂游蝶戏,慢飞轻触。

院宇深沈,帘栊寂静,苍玉时敲疏竹。

雕梁新来燕,恣呢喃不住,似曾相熟。

但双去并来,漫萦幽恨,枕单衾独。

仙郎去又速。

料今在、何许停双毂。

任梦想、频登台榭,遍倚阑干,水云千里空流目。

纵遇双鱼客,难尽写、别来心曲。

媚容幸倾城国。

今日何事,还又难分麰菽。

寸心天上可烛。

这是一首情意缠绵、语言雅致的诗。这首诗从诗题中“夏”这个字来看,大约作于夏季。不过作者有意识去追寻一种轻淡的感觉,反而表现了浓厚的离愁别绪,而且由极淡而及至深浓。此词的结构紧凑严密,调子低缓而又含蕴深至,具有明显的婉约风格。 第一段从对春逝、对夏天的淡淡喜悦写起。“渐雨回春”,不直说春天之去而偏从逐渐停雨说,使人能感触到日影初斜的季节的变化。“风清夏”,同上文“渐雨”一样,是蒙蒙晨雾尚未散去,晨光初照时清凉宜人的和风。“垂柳凉生芳屋”一句进一步描绘夏日的清晨,柳丝轻拂,微凉的春风使屋子的芳草也染上了一片清翠之色。读到这里,不禁令人想起温庭筠“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名句。这一切都表现出一种清淡、宜人的夏日晨景。而这一切又都是略写,显得情景不凡。作者只是藉此以引出下文的情感抒写。 “馀花”三句紧接着前一节续写暮春景色。随着季节的交移,夜雨的冲洗,只有几朵残花零落在地。“满地”两字颇耐人寻味。“满”字之前又着以“馀”字修饰,表面上似乎抹去了昨夜的繁华,但只突出了几缕浓郁的相思之情。五、六句更是写绝了的工笔,“引蜂游蝶戏”,游蜂戏蝶本不可能具有感情(王国维说:“其在人者,不知其无有也罢”),正是它们引逗出人的相思之情。 “慢飞轻触”四字传神地写出蜂蝶戏舞的情态,触字尤妙:蜂蝶本无知觉,但它俩的情状却给人以欢快之感。作者以静动相衬,大笔渲染,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侧面尽情描绘出明媚的春景和游人的欢快心情。而这一切又是为了反衬出下面凄楚的相思之情。 第二段转入抒写离情。“院宇”四句是室外之景,又是室内之人所眺望到的室外之景。“帘栊寂静”点明室内只有寂静无声才能听得到燕语莺啼之声,这正是以室内的空寂来衬托室外的热闹。然而“苍玉时敲疏竹”一句则由人因物兴感,“苍玉”二字给人以凄清的感觉,“敲”字更是给人以空谷传响的效果。这又与上面的欢景形成强烈的反差。这两句由物及人,在结构上过渡自然,不着痕迹。“雕梁新来燕”,这里既指从旧燕归来看到屋梁新复燕巢的喜悦,也兼喻初婚而情热如火的新婚少妇那种喜悦而又娇羞的心理。“似曾相识”衬得二人熟悉,情真意切。“漫萦幽恨”写人去楼空、相思难寄的愁恨,恨从何处来,又向何处去?直到最后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腔幽恨都毫无结果,令人魂牵梦萦的人却一去无踪。那么是否仍像梦里那样熟悉?这些曲折的描述不仅令人叹惋不已。这里也有层次分明、脉络井然的表达方式值得咀嚼玩味。 第三段和上一段内容相类,但写法不同。上一段是重在写景以动衬静反衬离情;这一段则是重在抒情,以眼前景暗示深长的相思之情。“仙郎去又速”,这是暗用《离骚》“仙液夕流兮浩荡”之意。“何许停双毂”则用秦嘉赠妇《赠妇诗》“徘徊恋我兮去去难留”之意。仙郎既去如飞,故相思之情更难平定。这里用词精妙、语浅情深。“任梦想”四句则直接抒写相思之情对离愁的抗争:虽如此痛苦地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日子(一任凭春色)也不会想到何时能与爱人见面;纵然有所盼望也会失望(难写尽别来心曲),可为什么还会难以自禁地去登台、凭阑(并到水云千里的地方)呢?这种痴心的等待又有什么用处呢?这几句是作者对离愁的抗争和对爱情的执着信念的抒写。 最后一段又将全词的情感推向高潮:“媚容幸倾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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