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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笑口开能几

作者:吴潜   朝代:

笑口开能几。

把年年、芳情冶思,总抛闲里。

桃杏枝头春才半,寒食清明又是。

但岁月、飙飞川逝。

回首秦楼双燕语,到如今、目断斜阳外。

将往事,试重记。

香罗尚有相思泪。

算人生、新愁易积,旧欢难继。

水上流红无觅处,还隔关山万里。

但赢得、新来憔悴。

昨夜东风颠狂後,想馀芳、尽是飘零底。

词写就,倩谁寄。

这首词以浅近自然、通俗流畅的语言和一波三折、寓意深长的笔法闻名,写得情思绵绵,怅念无绝。 上片起首一句,用口语直说,似脱口而出的即兴语。“笑口开能几”,紧接着就是一年一度的芳草春花,又将过去的一年抛在闲暇之外,由此可知词人于岁首有所感慨,这“笑口开能几”的一笑,也绝非个别人和往日心情所能随意笑得出。所以紧接一句说:“把年年芳情冶思,总抛闲里。”其中“芳情冶思”,指美好的情思,显然这比“笑口开”更为深入一层,从笑口之中还包含着对往事的回忆、留恋和伤感。这几句虽然显得很浅白,却很能表现词人性格。 “桃杏枝头春意闹,寒食清明又是。”上句写春意闹的景象,下句点明时令。这里不仅写出了寒食清明春意盎然的气象,也自然地引起下文对旧人的思念。 “但岁月、飘飞逝川止。”一句,笔锋一转,折入对“年年”的思索,“桃杏”二句写眼前春光,而笔力却重在对往昔的回忆。下片“回首秦楼双燕语”,点明对旧人的相思。“秦楼”,指男女恋人的幽会之所,“双燕语”写燕子喃语,常被认为是春的信息、更是对旧人的思念。“到如今目断斜阳外”,又由回忆回到现实,折入对现在相思无望的痛苦。 过片二句描述词人不能自已的相思之情。“将往事”一句,与上片歇拍的“回首秦楼”相呼应,词人不能自已的相思中,又重把往事回想,几番回想之后又只能把眼泪包在香罗里流着。“算人生新愁易积”,这算得上是语浅情苦了。因为感情太深,不免把小事看得十分严重,他总嫌自己的话说不尽,眼泪有点滴不尽似的。“新愁易积”,可见不是一天两天。“旧欢难继”,则不但写出词人对过去欢聚的怀念,也看出他已感到现在不可能再有旧时的欢乐了。这几句与上片歇拍句:“回首秦楼双燕语”一呼应,一为相思之前情,一为相思之现实,前情后景连属,而相思之情总贯前后。 过片后二句笔锋再转,折入对“新来”的感叹。“水上流红”四句,写眼前衰残的景象。这景色在往日是那样艳丽繁华,而今却象流水般逝去,隔着关山难以寻找。这景象使词人除了感到物是人非外,更感到一种苍老憔悴的心情。“但赢得、新来憔悴”,用“新来憔悴”来回答“水上流红”,正说明物是人非的感慨刻骨铭心。 结尾二句,“昨夜东风颠狂后”,是承“水上流红”等语而来,写东风对人情的摧残。“想余芳尽是飘零底”,也是借花落飘零以喻爱情的破灭。 此词通过层层转折,从不同的角度表现词人相思的痛苦和感慨。写情真实而深刻。此词与前首有所不同,此首重在深入探索相思的根源和爱情生活不可复得的悲哀,在浅白之中见深意。由此可以看出柳永长于铺叙、善于折笔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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