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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知音者少

作者:刘过   朝代:

知音者少,算乾坤许大,著身何处。

直待功成方肯退,何日可寻归路。

多景楼前,垂虹亭下,一枕眠秋雨。

虚名相误,十年枉费辛苦。

不是奏赋明光,上书北阙,无惊人之语。

我自匆忙天未许,赢得衣裾尘土。

白壁追欢,黄金买笑,付与君为主。

莼鲈江上,浩然明日归去。

这首词是作者仕途失意,半官半隐,归隐前的感慨之作。词中抒发了词人渴望理解与慰藉的苦闷情怀,反映了官场上的不如意和对名利的淡然。 上片写壮志难酬的愤懑。起首三句连用四“大”字,意在说明人世间值得留恋的东西很多,而词人认为最重要的是知音和归路,因为知音难求,人生之路却无时不在,而且人人都要走。因此,这“着身何处”四字实包含着词人满腹的牢骚与感慨。“直待”二句阐发作者思想的一个核心——功成身退。“何日可寻归路”是“着身何处”的更深层的含义,而“直待”二字说明作者并非不想功成身退,而是形势逼人,须待时机到来才做打算。在此之前,他只能隐居于多景楼前的垂虹亭上,面对秋雨,享受一些清闲自在。过片三句写壮志难酬的感叹。“虚名相误”是虚妄的名利使自己受尽折磨,流尽了辛酸苦涩的汗水和心血。这里不再提功名而只谈虚名,说明词人已经看透了一切,准备拂袖而去。这正是词人思想的一个转变过程。“不是”数句是对第一个意思的申述,从虚名相误又引申出奏赋明光、上书北阙的遭遇。词人说自己并不想在明光宫里铺张扬威,也不想在北阙之下惊动满城尘土。词人以“我自匆忙”与“赢得衣裾尘土”对比,说明自己并非没有机会去争取荣华富贵,而是无意为之。这种自我辩解说明词人已从仕途的波峰浪谷跌落下来,再也不想在那里沉浮了。 下片后三句写词人欲求超脱,决定归隐。词人说自己追欢卖笑皆付之君为主,自己只求遁迹山林。“莼鲈江上”二句则表明作者已决计归隐江湖。那里有美味的鲈鱼羹,有浩然任化的江湖大海。明日归去,一船春色便是我所要追寻的生活。这里的“浩然”应与《世说新语》所载“浩然无知”的刘伶对应,“莼羹鲈脍”也可与“阮家贫通钓”,“本性真历落”相映照。当然也不能否认,“功成”“何日”“一枕秋雨”“沽酒市醉”,也是促成他归隐的原因之一。 这首词以情为序,由愤懑不平而求归隐,表现了词人超脱的一面。作者善于将抽象、无机的思想感情,化为具象、有机的生活场景与自然景物,善于将一片苦心以“一枕秋雨”出之,更觉凄神寒骨动人心魄。此词用典虽多却不深奥费解。词中直抒胸臆,由写到悲愁再到解脱自放,脉络贯通,一气呵成。全词语言清丽、洗练而又深刻表达了词人的人生观和宇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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