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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饮・胡马嘶风

作者:时彦   朝代:

胡马嘶风,汉旗翻雪,彤云又吐,一竿残照。

古木连空,乱山无数,行尽暮沙衰草。

星斗横幽馆,夜无眠、灯花空老。

雾浓香鸭,冰凝泪烛,霜天难晓。

长记晓妆才了,一杯未尽,离怀多少。

醉里秋波,梦中朝雨,都是醒时烦恼。

料有牵情处,忍思量、耳边曾道。

甚时跃马归来,认得迎门轻笑。

这首词写边塞夜宿所感,既表现了边塞生活的单调乏味,也流露出对金军占领下的故园的思念和对前程的忧虑。全词采用对比的手法,将往昔和现在对比,表现了一个全神贯注于疆场、具有高昂斗志的英雄形象。 起首四句勾勒出一幅鲜明的塞外风景:胡马长嘶于朔风之中,汉军旗鼓扬于飞雪之隙,山间古树参差,乱山环绕。山川壮观,边塞苦寒。“彤云又吐”是指彤云密布,为下文的“飞雪”埋下伏笔。一“又”字还含蓄地表达了岁月已久、时序更迭的深沉感。紧接着“一竿残照”也随着彤云而逝,夜幕降临了。“残照”与“一竿”也暗示了时间的推移。白天行军,夜晚投宿,古木参天,人烟绝迹,晚风凄紧,朔气刺骨。词人不直接写惊沙扑面、劲风刺骨,而是写了其他事物给人肌肤上的感受。“乱山无数”又写出了作者驻足之处多山荒凉,无人区特点。“古木”、“乱山”都是边塞风景中典型意象。“行尽”则表达了行程之远和路途的艰辛。 下片开头三句词人将视线移远一些,写野外夜宿所感。“星斗横幽馆”是说夜空星斗。“夜无眠、灯花空老”,是说夜深了,枯坐愁人难眠,无聊地看灯花老去,内心更加寂寞了。“雾浓香鸭”,指鸭形香炉加热时产生的雾气。“冰凝泪烛”,是指烛泪被冻结表明时间已到深夜寒冷至极。这两句写得富有情趣。词人用笔轻灵而细腻,从视觉和触觉上写室内温度之低,暗中烘托出人物心情之寂寞无聊。 “长记”两句写的是作者对过去在故乡妻子妻子含着微笑送别的情景的美好回忆。“一杯未尽”,表示告别酒才喝完;“离怀多少”,是说离别之情难以排遣。这是对分别时的情景回忆,也是对分别后的生活的回顾。 下阕接着用“醉里”、“梦中”领起,与前面合拍。“都是”二字则是承上启下,启下写当前之烦恼痛苦就是从这“梦里寻欢”中得到暂时解脱,故也必须回忆。“料有牵情处”,是说眼前重重心事重重。“忍思量”两句写出归去以后不能再见到妻子时痛苦的情景。作者用“忍思量”三字将不忍去想而又不能不想的心理刻画得细致传神。最后以跃马归来、笑迎妻子来结束全词,表达了壮志得酬、战功显现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同时用“认得迎门轻笑”的细节描写出妻子见到丈夫凯旋时欣喜若狂的样子,表现出妻子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写得合情合理。同时这也是词人思念亲人的一个侧面,词人另外在家中相濡以沫的亲朋故旧、家乡亲人对主人公都寄予了厚望。当然希望他早日立功归来只是间接从侧面写出而己。全词于字里行间处处写归途这一主题又不直接道出而通过生动描述展现出作者的一腔热血、一片忠心给读者留下丰富的想象空间。 这首边塞词写得悲而不伤、哀而不怨,从中可以看出作者胸怀壮志、怀抱宽广、富于理想而又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全词对比鲜明如第三句与第四句、第六句与第七句;情景交融如第二句与第三句;虚实兼备如上片“记长记”是实,“醒时梦”是虚;另外构思新颖独特、语言生动传神等特点也是全词的显著特点。因此这首词不愧是优秀的边塞词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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