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酹江月・念奴娇

作者:方岳   朝代:

绿尊翠勺,约秋风、一醉小楼先月。

谁取宝奁奔帝所,深锁玉华宫阙。

老桂香寒,疏桐云重,生怕金蛇掣。

那知天柱,一峰别与天接。

我欲飞佩重游,置之衣袖,照我襟怀雪。

玉斧难藏修月手,待做明宵清绝。

天地无尘,山河有影,了不遗毫发。

举杯相属,唤谁笺与天说。

这是一首描绘月夜的词。全词写得颇有意趣,想象奇特,尤其是通过云锁高楼,中秋醉酒、邀月谈天、倚窗对影等一系列的动作和描写,展示了一幅灵动明净的中秋佳节画,使人感受到月夜月色之美和空灵流丽的意趣。词中的景物也形象地表现出作者的品格。 首二句起笔飘逸豪放,显示出作者的非凡气概。“绿尊”为酒杯,“翠勺”为酒具,从“一醉”一词来看,作者想一醉方休,不愿让尘世的烦嚣杂务干扰他此时高雅的情绪。一醉方休,足见酒量之豪;小楼先月,足见其襟怀之旷。小楼独酌,唯有清风明月为伴,倒也悠闲自在。“先”字极本直,但却烘托出小楼独酌者此时此刻的心情:潇洒、宁静、幽美。 接着四句一转,写作者欲登高楼,但见“宝奁奔帝所,深锁玉华宫阙。”原来小楼非但近在咫尺,而且高耸入云端,要想登楼,先得打破天宫禁锁。二句以想象中的神话形象入词,带有幻境色彩,显得新奇生动。“老桂”两句点明季节时间:“老桂”凌寒而放,照应上片的“秋风”,可见这时的季节是深秋。在作者眼里,树上的月华如水如银,“生怕金蛇掣”,暗示月圆而缺。笔调将前句中凌寒、一醉、一惊等词都映衬得生动鲜明。 词的上片虽然刻画了冷月高悬、轻风微拂、桂花凌寒开放等情景,但整首词的意境还未完全脱离人生渺小、空灵超脱的境界。下片“那知天柱,一峰别与天接。”一语径直点出了题旨。天柱峰确是神奇壮观,“天接”二字则把人与天衔接在一起了。天柱峰并非奇景中的点染之物,它具有艺术上与传说相结合的神韵。 “我欲飞佩”二句承上启下,过渡自然。佩:古时系在衣带上的玉饰。此处以之比喻自己的才能。把天柱峰看得比中秋明月还要宝贵,这里暗扣“月夜”,但并不是让词人看月亮本身;从对琼楼玉宇的淡淡描写中暗示那还是自己梦想之余心头的渴求吧。“玉斧难藏修月手”一句说的是吴刚伐木的故事,他用来说明不能为了玉成天上的月亮就把琼楼玉宇彻底修补完毕。通过前句的描绘也暗中蕴藏了作者自己的远大抱负和宏伟的理想。“待做明宵清绝”一句是说天明之后还得继续修补吧。“清绝”二字在结构上与前文相呼应。此处“约秋风”的“约”字照应词作开头的“秋风”,暗转下文的“明夜”,意境阔大而高远。“山河有影”化用“山河如画”,而境界又更进一层。“了不遗毫发”二句照应上文的“一峰别与天接”,写得高旷疏朗,给人以寥廓虚无的联想空间。此作可谓遗貌取神、不拘成法又尽得风流。 这首词境界辽阔空阔,笔势凌厉劲健。融想象、夸张和幻境于一体,表现出空灵清远的艺术风格。同时通过奇特的想象和夸张把人间天上浑然一体,使整个境界变得如此空灵而高远。同时整个词的意境又与中秋佳节紧密相连,表现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情。此词颇能代表白石词的一种风格:既有清超之气,又有空灵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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