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摔碎这盒子,玳瑁纳子,教石头砸碎。
(带云)这手帕。
(唱)剪了做靴檐,染了做鞋面,持了做铺持。
一万分好待你,好觑你!如今刀子根底,我敢割得来粉零麻碎!。
更做道你好处打唤来的,却怎看得非轻,看得值钱,待得尊贵?这两下里捻捎的,有多少功绩,到重如细搀绒绣来胸背?。
并不是婆娘人把你抑勒,招取那肯心儿自说来的神前誓。
天果报,无差移,子争个来早来迟。
限时刻,十王地藏,六道轮回,单劝化人间世。
善恶天心人意,"人间私语,天闻若雷"。
但年高都是积善好心人;早寿夭都是辜恩负德贼。
好说话清晨,变了卦今日,冷了心晚夕。
别人斩眉我早举动眼,道头知道尾。
你这般沙糖般甜话儿多曾吃!你又不是"残花酝酿蜂儿蜜,细雨调和燕子泥"。
自笑我狂踪迹。
我往常受那无男儿烦恼,今日知有丈夫滋味。
待争来怎地争?待悔来怎地悔?怎补得我这有气分全身体?打也阿儿包髻,真加要带与别人成美,况团衫怎能勾披?他若不在俺宅司内,便大家南北,各自东西!。
明日索一般供与他衣袂穿,一般过与他茶饭吃,到晚送得他被底成双睡。
他"做成暖帐三更梦",我"拨尽寒炉一夜灰"。
有句话存心记:则愿得辜恩负德,一个个荫于封妻!。
出门来一脚高一脚低,自不觉鞋底儿着田地。
痛连心除他外谁根前说,气夯破肚别人行怎又不敢提?独自向银蟾底,则道是孤鸿伴影,几时吃四马攒蹄?。
呆敲才、呆敲才休怨天;死贱人、死贱人自骂你!本待要皂腰裙,刚待要蓝包髻,则这的是折挂攀高落得的!(下)。
短叹长吁,千声万声;捣枕捶床,到三更四更。
便似止渴思梅,充饥画饼,因甚顷刻体?则伤我取次成。
好个个舒心,干支刺没兴。
好轻乞列薄命,热忽刺姻缘,短古取恩情。
(见灯蛾科,云)哎!蛾儿,俺两个有比喻:见一个耍蛾儿来往向烈焰上飞腾,正撞着银灯,拦头送了性命。
咱两个堪为比并:我为那包譬白身,你为这灯火青荧。